這種分析忽視了一個明顯的答案,即蘋果的成功和失敗都與斯卡利沒有關係。他是位能幹的公司官僚,卻坐上了高科技的過山車。我們想通過偉人的人生觀察歷史,但這種渴望矇蔽了我們雙眼,讓我們看不到政治、商業和金融的實際複雜性,也引導著我們去發現意圖與計謀,其實其中只存在運氣和即興發揮。哲學家阿拉斯戴爾•麥金泰爾(Alasdair MacIntyre)刻薄地說過:「當所指的組織技巧和權力得到運用,接著也達到了想要的效果時,我們目睹的一切與另一種情形有著相同的先後次序,就好比在乾旱不可預知地結束前,一位牧師幸運地在祈雨。」他還說:「正如一些激進的批評人士認爲的那樣,大量公司總裁控制不了美國,關鍵原因之一,是他們甚至不能成功地控制他們自己的公司。」這就是花旗集團(Citigroup)前老總查克•普林斯(Chuck Prince)和美林(Merrill Lynch)前首腦斯坦•奧尼爾(Stan O'Neal)的經歷。
托爾斯泰(Tolstoy)透過參與者的眼睛,描述了拿破崙進攻俄國的戰役,他駁斥了歷史就是偉人人生這一觀念。關於波羅底諾一役,他寫道:「在整個戰鬥過程中發號施令的也不是拿破崙,因爲他的戰鬥部署沒有一條是付諸實行的,而且在戰鬥中間他不知道他前面的情況。」
倒楣的大型金融機構執行長和全球金融領袖們最近聚集在北京,分享這位法國皇帝的經歷。「只不過拿破崙覺得,好像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意志進行的。」新聞記者和史學家們例行公事般地都有著這種誤判的結論。「不論多麼優秀卓絕、深思熟慮的部署和命令,只要據此打了敗仗,就好像是非常糟的,每一個軍事科學家都煞有介事地批評它們,不論多麼糟的部署和命令,只要據此打了勝仗,就好像是非常好的,那些嚴肅認真的學者都撰寫卷帙浩繁的書籍論證它的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