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四分之三的人——以及近三分之二的極端貧困人口——居住在中等收入國家。這些國家佔到世界經濟總產值的40%——以及全球碳排放量的近三分之二。簡而言之,終結極端貧困、使更多人過上富足生活並享受宜居環境的全球努力是成是敗,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這些國家。」這是世界銀行(World Bank)首席經濟學家英德米特•吉爾(Indermit Gill)在《2024年世界發展報告》(World Development Report 2024)中說的一番話,今年報告的副標題是「中等收入陷阱」(The Middle-Income Trap)。這個概念是指經濟體往往會「卡」在邁向高收入——像美國、加拿大、歐洲、日本、南韓、澳洲還有其他很多個國家的那種收入水準——的道路上,裹足不前。
真的存在這樣的陷阱嗎?2024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一篇工作論文持懷疑態度——由帕特里克•伊曼(Patrick Imam)和喬納森•坦普爾(Jonathan Temple)撰寫的《在門檻前:中等收入陷阱的相關性上升》(At the Threshold: The Increasing Relevance of the Middle-Income Trap)提出:「更仔細地觀察單個國家的變遷……幾乎沒有證據表明存在明顯的中等收入陷阱,與之相對的是,流動性受限是更爲普遍存在的。」2021年由戴夫•帕特爾(Dev Patel)、賈斯廷•桑德弗爾(Justin Sandefur)和阿文德•薩勃拉曼尼亞(Arvind Subramanian)撰寫的一篇論文《無條件收斂的新時代》(The New Era of Unconditional Convergence)得出了更直白的結論:「關於『中等收入陷阱』的爭論似乎不符合時代潮流:自1980年代中期以來,中等收入國家一直展示出比其他所有國家都更高的成長率」。
儘管如此,縮小富裕國家與較貧窮國家之間在平均財富上的差距卻緩慢、艱難得令人心焦。可能會長期存在的這種差距,攸關人類福祉、政治穩定以及我們應對全球挑戰——尤其是氣候變化——的能力。這種差距更是讓應對氣候變化可以採用「去成長」(degrowth)方法的觀點顯得無比荒誕。哪個中等收入國家甘願接受成長停滯?印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