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大規模的人類遷徙通常發生在中國農曆新年前——今年過年是2月1日。無數人千里迢迢奔赴老家與家人團聚，許多人乘坐長途火車，有時要坐上好幾天。上一次這樣過新年是在2019年2月，當時我坐上了一列擁擠的從寒冷的北京開往中國南方溫暖的雲南省的火車。這是一趟需要35個小時的旅程。
或許只有在這樣的火車旅行中，中國南北方的各種方言和多樣性才能如此密切地交融在一起。這一幕在今天看來是難以想像的，因爲新冠限制措施意味著許多中國人連續第三年無法回老家。回想那次經歷，乘客們擠在大包小包的禮物和行李中間，喝著裝在保溫杯中的茶水和青島啤酒(Tsingtao Beer)，個個都對春節假期充滿了興奮。在我乘坐的車廂，一羣湖南工人一邊鬧哄哄地下著圍棋，一邊傳著瓜子喫。這些瓜子有一種微微的燒烤味，咀嚼可以促進思考——非常適合長時間的火車旅行。
火車前進速度很慢，因爲我們乘坐的是一列1950年代生產的「綠皮車」。厚重的鐵製車身、叮噹作響的車門和褪色的黃色內飾，這些老舊的火車已經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顛簸穿行了無數次——中國永遠處於運轉中的一部分。車廂內瀰漫着鐵軌、機油和香菸的味道，煙味來自站在車廂連接處的吸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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