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住在我們樓上的鼓手終於搬走了。我猜是因爲只要演出一斷,他就負擔不起巴黎市中心的生活了。我們街角的咖啡館已經用木板封上了,接下來還會有更多咖啡館關門歇業,因爲這座城市從晚上9點起實行宵禁。我辦公室對面的食品銀行排起了長隊。
當人們猜測此次大流行將如何改變大城市時,他們大多談論的是「Zoom」羣體逃離大城市。然而到目前爲止,這種情況只出現了不多跡象。相反,隨著大流行進入「大規模致貧」(mass-impoverishment)階段,另一種趨勢似乎更有可能:新的窮人將離開大城市。這種大規模的人口遷移可能會在未來幾年重塑城市生活。「我們已經進入了一個新時代,但我們還不太能夠看到這一點,」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 University)的薩斯基亞•薩森(Saskia Sassen)表示。正是這位城市學家創造了「全球城市」(global city)一詞。
早在此次大流行爆發之前,許多較貧窮的城市居民就已是勉強度日,就連低配版的迪克•惠廷頓(Dick Whittington)之夢——來到城市併發家致富——都無法實現。2018年,紐約市29%的家庭收入在3萬美元以下。據紐約大學弗曼中心(New York University 's Furman Center)計算,這一羣體中大多數租房者都將其大部分收入花在了住房上。同樣,數百萬倫敦人爲狹小的公寓、長途通勤和惡劣的天氣付出了過高代價。英國國家統計署(Office for National Statistics)的報告顯示,倫敦是英國收入最高的城市,但生活滿意度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