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俱樂部叫什麼名字來著?真的是叫做「SYSTEM」(系統)嗎?如果系統出現故障會怎麼樣?重裝系統?還是重啓系統呢?這些問題估計以後不會有人再問了,因爲新年第二個週末的晚上成爲了它的最後一晚。我自己經歷過很多書店的最後一天,現在開始輪到見證這種夜生活次文化俱樂部的最後一晚,心裏的確不太好受。在淮海路與衡山路這樣的中心地段,這家次文化俱樂部曾希望把自己做成在上海的柏林Berghain俱樂部,這也是在上一家44KW關閉之後所形成的雄心壯志。但如今只能說,通往美好願望的道路上,充滿了房租的挑戰。
兩層樓的俱樂部裏面擠滿了前來感受最後一晚的年輕人,如果說想要感受上海的次文化,這裏早就成了一個不可不來的「聖地」。曾有朋友告訴我,追求時髦的年輕人會像尋找水源的遊牧民族一樣到處尋找最新銳的俱樂部。雖然這樣的生態環境在時尚青年的商業計劃中都是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但是對於一個只有週末人滿爲患的商業空間而言,在平時工作日的夜晚,誰來支持那些昂貴的房租呢?一個月近40萬元的房租,最終成爲了這個蕭條寒冬的最後一根稻草。留著長髮面容俊朗的著名攝影師,也是這個俱樂部的創辦人,郭濮源最終成爲了那個不堪負重的駱駝。他讓我做了一個最後一晚的海報上面招財貓再見的表情之後,我站在舞池入口處的幕布前,那個小巧精緻的SONY相機像手機一樣的迅速出現在他的手裏。閃光燈亮過之後,我看到他消失在人羣中。
舞池的裝飾像極了一個北方傳統的泡澡浴池,只是浴池的中央擺著一個類似義大利花園裏面噴水的裸女雕像,雕像的頭被切掉了,豐滿的體型半跪著做出敦煌仕女飛天的形象。DJ臺就在雕像的後面,跳舞的人要跨過隔斷走進舞池,舞池就是那個抽乾了水的大浴池,幾位女調酒師在奮力地搖動手裏的不鏽鋼調酒器,她們強健的身材隨著音樂的節奏舞動著,而浴池的外面,一個做推拿的大夫穿著白大褂站在按摩椅前面,準備爲通宵跳舞的年輕人舒筋活絡,後面的立柱上貼著他的個人簡歷以及每個鍾60元的收費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