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忘記自己第一次在北京品嚐烤鴨是多少年前了,當時的我還是一名外國交換生。彼時的首都北京,外國餐廳並不多。我的生日在6月,下課後和一幫同學相約來到天安門旁的王府井大街,看到一隻只色澤紅豔的烤鴨掛在透明櫥窗裏,香潤油亮,十分誘人,於是走進了這家成立於1864年的百年老店。儘管當時的烤鴨名聲在外,但是那間霓虹燈高懸的餐廳、略顯油膩的鴨肉和橡皮一般的薄餅並沒有成爲我夢想中的20歲生日Party。
2014年的6月,我在北京再次邂逅了北京烤鴨。此時的北京早已蛻變成一個時尚的國際大都市,我幾乎都認不出來了。這一次,我住在隈研吾(Kengo Kuma)設計打造的瑜舍(The Opposite House hotel),與老朋友相約一同到瑜舍裏的京雅堂餐廳(Jing Yaa Tang restaurant)——國際知名餐廳擁有人丘德威(Alan Yau)在中國內地合資的首間餐廳,享用這座城市最標誌性的美食。
「堂」在中文裏有「劇院」的意思——顯然丘先生受到了漢字的啓發,這間餐廳擁有155個座位,深淺不一的光漆間細節之處均用紫紅色和深橘色裝飾,具有強烈的中式劇院風格。他甚至還將公共用餐區安置在了一個升降臺上,讓這間本就浪漫優雅的餐廳愈發熠熠生輝。在我沉浸在果木芬芳中時——很顯然這是專業的北京烤鴨廚師纔會使用的木頭,我的朋友正在爲我們點餐。鮮嫩多汁的野生菌菇沙拉之後是浸透了梅子汁的話梅小番茄餡餅。大快朵頤地浸在花生和芝麻辣油中的「四川口水雞」時,我想大概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的花椒能夠讓舌頭如此酥麻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