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春天下午,我與16歲的兒子內德離開雅典衛城(Acropolis),來到阿古拉古集市區(Agora)閒逛,而後沿著雅典昔日諸多傳奇名人的足跡、經由泛雅典之路(Panathenaic Way)前往比雷埃夫斯港(Piraeus)以及周邊地方遊玩。一路上,現代的東西不時「鳩佔雀巢」:一條鐵軌長期「佔據」了Agora古集市一隅,佔據了歷史悠久的泛雅典之路上游兩旁的幾個小販正沿街叫賣。但我倆走近連接雅典古城(殘存城牆至今依然十分壯觀)、具有2400年曆史的古城門時,歷史彷彿在這裏戛然而止(其他遊客也是如此感受):我們發現自己置身於雜草叢生的公園,裏面野貓雜竄、野花遍佈,還有一座昔日的大理石紀念殘碑。
我們父子倆所在之地是安葬古代雅典人的凱拉米克斯公墓(Kerameikos),這是全世界最爲著名的考古遺蹟之一。但它如今早已廢棄不用,我們唯一的「邂逅」是一隻正享受春日和煦陽光的烏龜。總之,此處正是我們隨行導遊鼓動我們追憶雅典2500年悠久歷史、也是時刻提醒我們雅典歷史與藝術永遠休慼與共的不二之選。
我們希臘之行的內容是在五天之內全方位感受古代雅典。我大學專業是古希臘古羅馬文化研究,內德也打算「子承父業」。與導遊海因裏希•霍爾(Heinrich Hall)第一次見面,我就明白若要重振古希臘古羅馬文化研究輝煌的話,非這位老兄莫屬。這位身穿粗花呢夾克衫的德國考古學家酷愛荷馬式的講故事方式以及愛爾蘭式的抑揚頓挫感(這一切都拜其在愛爾蘭都柏林大學學院(University College Dublin)學習所賜),他對雅典文化的一切都頂禮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