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仲裁案,在中國民間引發了新一輪表達愛國之情的熱潮。圍剿趙薇、禁入肯德基、企業禁用蘋果手機等事件,成爲羣體性情緒的宣洩口。一些人對此情緒昂揚,另一些人則充滿疑慮。立場和情緒溫度上的差異,不僅擴大了部分精英和草根之間的語言對立,甚至讓理性愛國的呼籲顯得蒼白無力。什麼纔是理性?什麼才叫愛國?什麼纔是合適的情緒表達?缺乏一個可清晰論述的標準。這隻能導致關於愛國的討論失焦。
誠然,人們對於愛國主義有許多讚譽或警惕之辭,但無論哪種表述更接近於真實,有一點可以肯定,愛國本來是一種自然反應,起初並不涉及什麼價值或立場判斷。正如馬克斯•韋伯所說,國家絕非單純的「上層建築」或統治經濟階級的組織,相反,國家立足於根深蒂固的心理基礎,這種心理基礎存在於最廣大的國民中間。只不過,在通常情況下這種政治意識沉澱在大眾的無意識層次。中國近代史的歷程,一直在持續增加著中國人對於國家的敏感性。一旦被事件激發,愛國情緒就會以種種方式爆發出來。一定程度上,這也是當代國民性的組成部分。對此,無需過多非議。
但是,對於激發愛國情懷的國家概念,向來就存在不同認知。比如,有的國家主張國家至上,即所謂「國家就是目的」,有的國家主張可以部分讓渡國家權利,直至低於人權。在不同的發展形態上,無論持何種主張都有其一定的目的性,但同時也因此具有危險性。走向極端,危險性就會呈現。前者的代表是納粹德國,後者的代表是中東北非鉅變前後的歐美。而對於國家概念的認知,還常常會出現鐘擺現象。比如當下,全球經濟一體化進程的受挫,已在讓資金和智力輸出國變得苛刻起來,重新拾起傳統的國家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