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蟲】天目山之夜。月色溫潤如玉,一行人走在回住所的路上。旁邊山地雜樹叢生,千蟲吟唱,突然有一隻螢火蟲冉冉升起,劃出一道橘色的弧線,令人驚豔,旋即潛入黑魆魆的枝椏裏。街上餐館皆以天目山魚頭標榜,農家飯價格堪比大飯店,服務則遜於其幾條街矣。
【太湖】我們靠近太湖時,適值湖邊一垂釣者收杆捉魚,網兜裏已有五六條活物。「魚越來越小了!」釣公慨嘆道。據他說,電魚者深夜出動,毫無顧忌地屠殺魚類。湖水泛綠,一股藍藻味悠悠入鼻,讓人從水天一色的陶醉中醒過來。同行的蔡先生說,四周企業偷排汙水,致藍藻氾濫,本用作飲水的太湖,空剩一池髒水,遠看詩情畫意,近觀則異味燻人。偶爾有遊人光顧,喧鬧,拍照,扭動而亡。周圍聳動的樓宇正逼近這一泓湖水。
【高鐵】任何一個場所,都會迅速淪爲街頭陋巷。從飛機、高鐵到五星級賓館,概無例外。頭等艙與經濟艙、商務車與二等車、五星級與三星級等等,只是不同的人坐或住而已,幾乎不存在教養的分別。在具有國際水準的常州恐龍園,青天白日之下,幾個時髦男女圍坐一桌,歪頭斜倚,一律翹二郎腿,手裏攥一枝火光明滅的香菸,空洞的眼睛瞟著過往行人。更有甚者,一女子將光腳搭在男友大腿上摩擦,其他人也不覺得有什麼冒犯。適值夏威夷風情節,服務員身著豎條西瓜服、頭戴巴拿馬草帽,洋溢著迷人的異域風情,卻不乏身體僵硬、臉無喜色之人。豔陽高照,遊客寥寥無幾,巡遊車上的男女,身體誇張,表情熱辣,所過之處卻鮮有人注目互動。聲響還是有的,比如從高入雲端的過山車上,不時傳來遭受刺激之後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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