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等待未來出現,卻從未真正覺得我們曾身在其中。而就在剛過去的一年,幾乎是一下子且無法否認地,我們所有人都神奇地、共同地生活在了那個遙遠的、曾被我們稱爲「未來」的地方,而且我們也都知道自己身處其中。「未來」來到了我們身邊,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有人對你作了個惡作劇,但你還沒有完全意識到。我們一直在等待惡作劇被拆穿,但這永遠不會發生。它總是一幅即將被拆穿的樣子,但永遠不會真正被拆穿。這就是未來。
是什麼將我們從現在帶走,拋進了未來?是太多發生得太快的變化嗎?是很多朋友向我們顯擺一款價值99美分,卻一下子淘汰了工業中心地帶剩餘的幾千個工作崗位的炫酷新應用嗎?也許將我們拋進這未來的是太多反常天氣。又或許是幾乎完全取代了電話通話的短訊息。還可能是安潔莉娜•裘莉(Angelina Jolie)防患於未然的乳腺切除術。亦或是一部關於北韓的幼稚喜劇,它幾乎引發核戰——順便還洩露了索尼(Sony)對安潔莉娜•裘莉的看法。還有可能是《查理週刊》(Charlie)事件。這多奇怪:未來很大程度上是由一種被迫的意識決定的,即意識到有許多人不想有未來、或不想要未來。他們想要的是永恆。
我感覺自己正置身於未來,是當我看到某個酷炫事物,而看到它與我伸手去掏iPhone想把它拍下來的間隔時間縮短到了約兩秒鐘,而不是僅幾年前的30秒鐘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正置身於未來,是每當我在網上尋找某種東西的圖片,卻發現我看到的半數圖片都打著水印在出售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正置身於未來,是當我沉醉於這樣的想像——用我輕若無物、從不發燙、電池續航能力超長的新筆記型電腦,狂看第三季《紙牌屋》(House of Cards)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