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瞎了眼的博爾赫斯,讓我不斷想起荊州。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寫滿東方和西方、世紀更迭、朝代興亡的圖書館裏,在無盡的黑夜裏,他一心幻想著帕潘草原的夕陽,臉上有著傷疤的高喬人,一名醉酒的少年刀客。
讓荊州盡人皆知的,是劉備、關羽、張飛的故事。那是個滿是陰謀、背叛、殺戮的年代,但這三人的友情,和他們那個搖著羽毛扇的軍師的智慧,卻在這種混亂中創造了暫時的穩定和信任,讓人暫時忘卻了必將到來的死亡。
我坐在灰色城牆之內,讀不進博爾赫斯的任何詩句。它們的味道既相似,又大不相同。令博爾赫斯念念不忘的是,高喬人對死亡的蔑視和對榮譽、愛情的渴求——月黑風高下的決鬥和愛情,他們都化作了陡峭的短句。中國人的故事總是圍繞男人展開,有他們的情義和征服天下的雄心。愛情很少成爲主角。女人們,只是隨時可以捨棄的華麗衣服。這樣的傳奇則是存在於說書人口中,一口熱茶,一拍驚堂木,一抖摺扇——這一回咱們說甘露寺。即使在刀光劍影中,生活中的那些熱氣騰騰、人情網路也很少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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