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火,令它擺脫了長期的附屬地位。它的整體結構仍在。如果白天望去,昔日灰土土的玻璃幕牆完全不見,像是鍍上一層白色的香菸錫紙皮,只不過這錫皮已被燒過了,留下了坑坑點點,像是經歷過一場痛苦的涅磐。那龐大歪曲的主樓倒顯得不合時宜的笨重。總有人在這裏拍照,人們在匆忙地親歷歷史。他們比羅馬人幸運,後者要等上兩千年,纔看到鬥獸場被風蝕成滄桑的遺蹟。而在北京,只一夜,嶄新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殘敗。如果,你在這雪夜到來,這殘敗就更顯觸目驚心,白色的錫皮變成了夜晚的黑乎乎的一片,像是一垛架起的被燒盡的木柴。金臺夕照,緊臨它的地鐵站有這樣一個名字。
這座大樓屬於中央電視臺,世界最臃腫、也是最傲慢的新聞機構。自從二零零二年以來,這座由荷蘭人庫哈斯設計的大樓,就吸引了無數的驚歎和指責。它和鳥巢體育館、T3航站樓一樣,被視作中國在二十一世紀新地位的象徵。建築是一個國家氣質再好不過的延伸。維多利亞風格的磚樓,是英國人十九世紀霸權的拓展;芝加哥三十年代興起的那些方盒子,預示著美國的興起。
「我看到了未來」,《紐約時報》的建築評論家尼克萊•歐如索夫去年七月寫道。這未來是什麼呢?對於世界來說,或許是中國不可阻擋的崛起,它毫無眷戀地拋棄掉過去,擁抱最大膽的念頭、最先進的技術。奧運會的開幕式,或許繼續加深了歐如索夫的印象——那令人生畏的規模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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