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把這條宣言的內容當回事——提供這條標語的政府尤其如此,如果全世界物產者真的能聯合起來,那些政府早就心驚膽戰了。捷克斯洛伐克不是一個特別殘暴的專制國家,即使那位蔬菜水果商沒有把標語牌擺到醒目位置,可能也不會受什麼懲處。那麼他擺出標語牌的目的何在?哈維爾認爲,這說明那個人表示順從。他擺出那塊牌子是在表明:「我不想惹麻煩。」他印證了人類避免衝突的意願。這種表示順從的標誌,正是他的統治者希望見到的。
像喬治•歐威爾(George Orwell)一樣,哈維爾也對「在謊言中生活」加以描述。這兩人都注意到,蘊含在這種順從中所固有的不誠實,最終如何破壞了生活的方方面面,無論是個人生活還是政治生活。兩個人都是語言大師,都認識到濫用語言是出現腐敗的核心原因。在《1984》這本書中,歐威爾解釋了政治辭令是如何通過把一些反覆使用、已失去字面原意的措辭粘在一起而構建起來的。他在自己有關政治語言的文章中做出了更爲有力的解釋。
在西方自由民主國家裏,沒有人會展示呼籲無產者聯合起來的口號。但在企業的接待區,甚至是政府的辦公室,你會看到與此類似的展示。它們激勵我們追求卓越、取悅客戶、全心全意擁抱改變。帶著與那位捷克蔬菜水果商相同的順從,僱員們把這類訓詞放在寫字檯和牆上。在當代,與黨代會講話類似的是商務演講,令人厭倦的陳詞濫調一個接一個不停地上演,掌聲中也帶著類似的諂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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