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那位女士，但她的話我記得非常清楚。她報名參加了加勒文學節(Galle Literary Festival)的一次觀鳥徒步活動，這個慶典每年都會在斯里蘭卡(Sri Lanka)南海岸的要塞小鎮加勒舉行。大部分時間裏，她似乎都顯得有些困惑。但後來，她借來一副望遠鏡，看向馬路對面的稻田沼澤。霧氣和距離讓那裏的景色變得柔和，映入眼簾的是數量驚人的鳥類：池鷺、黑尾塍鷸、青腳鷸、林鷸、像會動的瓷器擺件一樣的雉尾水雉，以及像霓虹燈泡一樣閃亮的小綠蜂虎。成羣的須燕鷗在黃昏的空氣中起伏，就像緩慢的呼吸。
那位女士放下望遠鏡時，臉上煥發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她輕聲喘息道，「我明白了。」
我咧嘴一笑，因爲確實如此。五年前，我對觀鳥的畢生熱愛被一次旅行毀掉了。那次旅行在一個新熱帶國家裏四處奔波，只為在清單上儘可能多地勾選鳥種，根本沒有時間做別的。第一週結束時我就悶悶不樂，第二週結束時則陷入了抑鬱，回到家時正好趕上了疫情。這次經歷如此糟糕，以至於當著名的斯里蘭卡博物學家吉漢•德•席爾瓦(Gehan De Silva)建議我在文學節演講後，和他以及他的妻子尼爾瑪(Nirma)一起觀鳥幾天時，我猶豫了好久，幾周都沒有回覆他的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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