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行

投行裏的「黑車」

FT中文網特約撰稿人顧及:07年後,使用「黑車」的政策沒那麼寬鬆了。老闆明文提醒大家,晚上打車儘量用出租車,而不是「黑車」。

你可能會覺得奇怪,投行裏爲何會有「黑車」?這裏的「黑車」(Black Car), 指的是投行人士用的林肯或皇冠豪華車。在紐約,停車地方有限,交通也非常擁擠,很多投行人士自己不會開車上班。所以就有租車公司提供司機和豪華轎車供投行人士使用。價格比一般的計程車要貴,但是無論是誰都可以租,而且是24小時7天隨叫隨到,十分方便。

在金融危機之前,做投行分析員的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公費租車。通常是工作超過晚上9點,就可以打電話叫輛「黑車」送你回家,而且一般不管你住得有多遠,5分鐘內就有一輛豪華車等在樓下,而且會一直等下去。既然是租的,而且是公費,很多人也就不在意價格了。很多時候,分析員會讓車在樓下等30-40分鐘後才姍姍來遲。「黑車」按等待的分鐘收費,所以很多時候光「等」的車費就要20多美金。分析員也常常把「黑車」當作快遞。一些執行董事的家住在紐約城外,他們五六點鐘就乘火車回家或是出去應酬客戶,但要求分析員把當天晚上做的文稿列印出來,送到他們家,這樣他們第二天早上就能在去上班的火車上看稿。所以,經常在凌晨兩三點時,就會看到一串「黑車」排在銀行的門口,分析員們把稿子打出來,上面再加一張紙,寫明執行董事的家的住址,和投遞的細節,然後反覆囑咐司機送達後要打個電話給分析員確認,再放豪華車走。很多執行董事有特別的要求,比如說不能按門鈴,把文稿放在信箱裏,或是門口的地毯下,如果是比較機密的檔案,就要司機走到側面某處不爲人知的地方,把文稿放在一棵樹下的盒子裏等等。這樣一趟,一個多小時,往往要花100多美金。有些分析員會認爲,執行董事完全可以在家裏裝個印表機,把文稿列印出來看,因爲如果文稿沒有投遞到,就是分析員的錯了。所以分析員都會盡量討好司機,多給點小費等,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錢。

用「黑車」當快遞也可以幫分析員省時間,尤其你一天要工作12-16個小時,省下10分鐘也意味著自己可以多睡點覺。我有一次列印了一份文稿,叫了輛「黑車」來投遞,開車的是個中國人。我給了他文稿,簽了一張57美元的賬單,他看了一下地址,對我用中文說,這也就在兩條路口之外,走過去也就不到十分鐘,不過知道你們投行累,這點路也用車送,有氣派。我那時才反應過來,也覺得自己太奢侈了些。不過比起某些分析員,我還差很多。有人專門叫「黑車」去幫他拿乾洗的衣服,反正是公司出錢,到時候隨便拿個客戶的帳戶開發票就行了。還有一美國人,專門用「黑車」來接他的女朋友來回上班,他女朋友根本不在投行工作,公司裏不同部門的人都知道,但好像也沒有人管。2006-2007年初投行就是印錢的機器,沒有人在乎這麼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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