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籃球的唯一瞭解是,威爾特•張伯倫(Wilt Chamberlain)身高7英尺,在1962年帶領費城勇士隊(Philadelphia Warriors)戰勝紐約尼克斯隊(New York Knicks)的比賽中,一人獨得100分。我知道這些是因爲,張伯倫是美國政治哲學家羅伯特•諾齊克(Robert Nozick)撰寫的影響深遠的《無政府、國家與烏托邦》(Anarchy, State and Utopia)一書中的中心人物。
諾齊克邀請我們想像一個我們認爲絕對公正的世界。但接著,張伯倫出現了,我們都有機會觀看他打球。張伯倫堅持,只有所有人都在一個寫著「給威爾特•張伯倫」的專用盒子裏放入25美分,他才上場。一個賽季下來,共有100萬球迷認爲,比起由此獲得的愉悅感,25美分是很低的價錢,於是他的盒子裏裝了25萬美元。把錢放入張伯倫盒子裏的球迷更開心了,張伯倫更富有了,對籃球不感興趣的人還與以前一樣。如果在張伯倫出現之前的分配是公正的,你又有什麼理由質疑張伯倫出現之後的分配的公正性呢?
這個故事實踐起來存在一些問題,但大哲學家們不會受此困擾。諾齊克要說明的是,公正永遠不能根據對產出的分配來定義——而那些主張平等主義的人正是這樣定義公正的。任何這類公正分配的結果都可能、也必將被自願交易所打破。這些自願交易的結果可能是不均等的,但能使所有人的境況都獲得改善。交易員、名人和商業人士或許難以接受諾齊克的哲學,但他們喜歡他的結論。對於「市場過程的結果不但有效、而且公正」這一論點,諾齊克提供了一個原則性頗強的理由。是否公平應該從機會的可獲得性來判斷,而不是以對結果公平性的感知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