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林先生在看到自己七十年前的日記時,喜不自勝,「有感即發,文不加點,速度極快,從文字上看,有時難免有披頭散髮之感,卻有一種真情流貫其中,與那種峨冠博帶式的文章迥異其趣。我愛上了這些粗糙但卻自然無雕飾的東西。」他稱這些日記是「心中毫無顧忌,真正是暢所欲言。」
一字未改的《清華園日記》,是季羨林二十一到二十三歲之間的記錄,當時,他是清華大學西洋文學系的學生。他從三年級開始寫日記,他這樣表述日記的價值:「日記是最具體的生命的痕跡的記錄。以後看起來,不但可以在裏面找到以前的我的真面目,而且也可以發現我之所以成了現在的我的原因。」
怨天尤人似乎是這一階段的主要心理特徵。他把一切苦難都歸結於他人。他陷在泥潭裏,孤芳自賞,尋找著生命的出口。雖然成家了,但他依舊是個少年,無助,孤傲,寂寞,壓抑,唯一看得見的出口在那裏:寫作,揚名立萬。支撐季羨林的是文人的情懷,博得功名再計較。他心裏鬱積著一腔怨氣,困獸猶鬥。內有看不見人生路的苦悶,外憂異族侵擾。家庭的雙重痛苦壓在心頭:叔父叔母的期許與怨言,經濟的拮据,懶得溝通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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