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報告

像麪包片一樣飛

《中國新聞週刊》執行主編楊瑞春:我們這代人早年倒是有著理想主義的範兒,可惜早在剛剛明白這世界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這理想就像水銀瀉地一樣不可收拾了。

在舉國歡慶建國六十週年之際,我帶著美國作家厄普代克的《兔子四部曲》在長假中到處晃盪。厄普代克剛剛死去不久,他死的時候,大家都搶著說各種各樣的好話,一看就爲老頭兒的死蓄謀了很久,這激發了我開始看這套書。因爲我是新聞系畢業的,等於爲人生中的各種膚淺都事先找好了藉口,但《兔子四部曲》沒有在更早的時候看到卻真是件丟臉的事兒。但也算逢時,因爲一眨眼,我們就經歷過了《兔子跑了》和《兔子歸來》的時代,《兔子富了》的年華已經不算甚遠了。

在這部書裏,主角兔子已屆中年,經歷了自己出逃出軌、女兒早夭、妻子出軌等重大人生事件,但最終因爲繼承了岳父的產業而開始過上富裕的生活,有了一個揮之不去的大肚皮,承受各種標準的中產階級煩惱。在某夜撫今追昔,兔子感慨:「人到中年,在某種意義上你在帶動這個世界,可是這個世界好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難控制了,你小時候擁有的那個自我被扔得東一塊西一塊,像奇蹟劇裏的那些分發的麪包片兒。」想完這個問題,兔子就背對著熟睡的妻子手淫並呼呼睡著了。

可麪包片在那裏飛呀飛,揮之不去。兔子的好,在於其平庸、脆弱得跟你我一個樣。要說自我的話,我們出生在文革中後期這一代人的自我簡直不能說是麪包片。這代人早年倒是有著理想主義的範兒,可惜早在剛剛明白這世界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這理想就像水銀瀉地一樣不可收拾了。時光流逝的貢獻,就是把諸多好孩子都催成了我們打小鄙視的中年人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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