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近,世界大部分地區都渴望美國變成一個更平常的國家。他們受夠了喬治•W•布希(George W Bush)在全球推動自由的議程,以至對美國例外論心生反感。人們應該小心自己的期盼。唐納•川普(Donald Trump)可能是美國歷史上最出言不遜——以及最具攻擊性——的總統候選人。但他也是第一個對以下信念——美國的使命應是維護普世價值觀——表現出不屑的總統候選人。我們甚至不清楚他是否認爲存在這些價值觀。另一方面,希拉蕊•柯林頓(Hillary Clinton)則是這些價值觀的堅定擁護者。「我由衷地相信美國是一個例外的國家,」她6月時表示,「我們仍是——用亞伯拉罕•林肯(Abraham Lincoln)的話說——地球上最後、最好的希望。」
長期不如意的美國現實主義者——那些主張美國應該只追求本國國家利益的人士——一定驚訝於他們做了什麼纔會出現這樣一位現實主義的擁護者。川普誓言要避免對外干涉,例如對伊拉克進行的先發制人的戰爭。這正是現實主義者希望聽到的。他們也認同川普的其他一些觀點:美國的盟友應更多地承擔本國的防務開支,或是中國有權佔有以其國名命名的海域內的島礁。爲什麼美國總要擔當裁判?但川普的口無遮攔不可避免地把事情搞糟了,例如,他許諾要對「伊斯蘭國」(ISIS)進行核打擊,或是宣稱美國總統巴拉克•歐巴馬(Barack Obama)創立了該恐怖組織。成功的現實主義的關鍵是在戰術上的狡詐和對世界的深刻理解。川普恰恰是反面的典型代表。有了川普這樣的隊友,現實主義者不需要敵人。
而且,川普可能在11月的大選中輸給希拉里。儘管在外交政策方面直覺不錯,他還是可能會落敗——他的失敗倒不是因爲這些直覺。多年來,美國民衆已經表示出了對軍事冒險的厭倦,他們認爲,北約盟國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美國扮演的全球性角色應該更加適度。國家建設議題不再是競選中的制勝法寶(如果曾經是的話)。川普的「美國第一」的口號或許有令人遺憾的先例(上世紀40年代初法西斯主義的同情者提過),但許多美國人對其現在的含義感到滿意。如果川普失敗了,原因在於他明顯毫無總統氣質以及他侮辱美國幾乎所有羣體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