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vertical/But I would rather be horizontal(我是直立的/但我寧願自己是水準的),」思考了像樹一樣的生存狀態是什麼樣子之後,西爾維婭•普拉思(Sylvia Plath)這樣寫道。維也納科技大學(Vienn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的一個研究小組最近宣佈了一種看待樹木的睡眠的新角度。他們通過精密的鐳射掃描儀,對夜晚的樹木成像,發現夜間新陳代謝過程放慢時,這些樹木的的枝條明顯下垂。用這個小組的話來說,這些樹「睡著了」。
這很難讓人感到驚訝:如果流體壓力降低,形體就會鬆弛下來。更有趣的是研究者們的用語和他們對「睡眠」這個古老的比喻的運用。我們似乎總是情不自禁地將樹的外在形態和生理過程與我們自身的直立生存狀態相類比,這個習慣可以從普拉思一直回溯到浪漫主義詩人及其他人。我們用一種直接的形體化方式將它們擬人化。我們會說樹枝(肢),樹冠和樹幹。當一棵樹被砍倒的時候,我們看到的是一具軀體被斬斷、殺害,與地下的根系分離。我們的同情是可以理解的,並且有助於讓這個世界顯得更像一個整體,但這對樹的世界是一種巨大的的不公和傷害。
植物性的存在是用不可移動性來定義的。植物紮根於一個地方,這意味著它們無法躲開掠食者或者追尋配偶。爲了彌補這一劣勢,它們演化出了一種模塊化的結構和一系列遠超我們人類的感官和溝通管道,包括對磁力、靜電、低頻聲波和紫外線的敏感性。我們對植物的能力(和智力:它們能夠學習、記憶並從而改變自己的行爲)的新理解意味著,它們開始被賦予擁有自主性的生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