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裏跟老師讀詩人聞捷的短詩,心怦怦亂跳,他的句子撥動了我的情弦。「春天,姑娘在果園裏勞作,歌聲輕輕從她耳邊飄過,枝頭的花苞還沒有開放,小夥子就盼望著它早結果。」(《吐魯番情歌》)民歌體的小調,單純的情思,似乎能激起人無限的遐思。當時正在進行一場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伊人恰在邊疆,這些句子便覺入耳。讀現代詩時,就感覺詩人們在炫耀智商了,情思繁複深奧,有讓人猜謎之嫌。留下記憶的有徐志摩的《偶然》:「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情詩,在當下幾成靡靡之音,哀怨,頹喪,曖昧。去歌廳唱歌,打開歌本,觸目皆是怨婦般的標題。淺白粗魯的宣洩,顫顫巍巍的哀怨,曖昧莫名的祈求,人的情感在此蛻化爲某種病態的呻吟,幾乎就是負性感情的儲存器。紅歌和情歌雜糅的歌廳,正是精神情感狀況的病理切片。白天的枯寂僵硬,到夜晚一變而爲放縱和無聊。當歌聲響起,從一個個房間裏溢位的話語,匯成駭人的精神景觀。
在這個時候,有幸讀到了《牟宜之詩》。詩人之子牟廣豐儲存,《孔子紀》作者、學者劉方煒先生輯釋的這部古體詩集,收了179首作品,是苦難詩人一生寫作的集結。因爲詩人意在事功,無意以詩人不朽,生前出版的兩部小冊子都是紀實性文字,無一首詩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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