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曾經見過一個因紐特獵人宰殺一頭剛剛打到的馴鹿的情景。他取出馴鹿的胃囊,將其掏空,略作清理,用一截腸子系起來,就做成了一個袋子。接著他在袋子裏裝上雪,塞回馴鹿依然溫熱的腹腔,等到雪化了,他再用一小塊齊整的雪團當作過濾器,飲用袋子裏的雪水。極北地區是一片荒漠,由於空氣乾燥,人常常會覺得十分口渴。通常情況下,因紐特人要得到水,必須從冰山上鑿下冰塊,或者生一堆火。因此他們連動物的體熱都不會浪費。畢竟,當你被雪包圍的時候,想出一些辦法利用它纔是明智的做法。
像因紐特這樣的民族如何與雪打交道極具啓發意義,而當我們回想耶誕節前的那場特大降雪時,我們有必要反思自己在這種極具挑戰性的天氣現象方面的觀點。在寒冷時節,不免會有一些微弱的聲音嚷嚷著說一個新冰河時代即將來臨,還有些人則質疑墨西哥灣流是否真的因全球變暖而改變了方向。然而,在作出激動人心的結論之前,我們或許應該提醒自己,就在幾年前,我們這個國家還深受旱災之苦。天氣變化是我們這個星球自然循環的一部分。作爲一個以深受天氣變化無常之累而著稱的國家,我們在面對大雪時卻顯得如此束手無策,這讓我感到奇怪。當第一場雪降臨時,火車停駛,機場關閉,企業艱難掙扎,學校也關上了門。
20年來,每年冬天我都要抽一段時間前往北方國家旅行,深入極北地區的偏遠地帶,和一年裏有數月(而非數週)被圍困在極度寒冷的冰天雪地之中的人們一起工作。我不會蠢到說我們可以學習因紐特人或薩米人的生活方式的地步,因爲我們的生活方式顯然與他們截然不同。然而,他們確實有一些地方值得我們學習。